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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的主线。党的十九大报告正式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写入党章。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三次新疆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不断巩固各民族大团结，要促进各民族广泛交往、全面交流、深度交融”，在第五次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再次强调“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促进各民族交流交往交融”。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是各民族信息交流、沟通交往和传递情感的纽带，其推广与普及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途径和必然要求。在党的二十大召开之际，如何继续发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服务于社会经济发展的积极作用，以及如何有效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助力添翼，是语言研究者面临的重大时代课题。本文基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意蕴，从南疆某高校的国家通用语言取样调查情况入手，分析了被试的国家通用语言使用情况，旨在探索新时代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的路径。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意蕴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国家统一之基、民族团结之本、精神力量之魂，承载着增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情感认同、推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事业发展、激发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学习热情的价值意蕴。
增强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情感认同。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具有丰富的语言资源，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是国家认同、文化认同的重要标志。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普及与中华文化的弘扬传承一脉相承，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由弱到强的发展相伴而生。相关数据统计，截至2020年，我国文盲率已从新中国成立之初的80%以上降至4%，全国范围内普通话普及率已达到80.72%，使用规范汉字的识字人口比例超过95%。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进程中，能够帮助各族人民及时了解国家各项政策方针，共享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为符号的各种资源；凝心聚力，增强各族人民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情感认同；守正创新，以语言之力助力社会经济发展，促进共同富裕。
推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事业发展。进入新时代，随着国家影响力与日俱增，提升国家语言战略的要求日益迫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整体提升国家综合实力的基础，促进了国家通用语言走向国际化。“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使边疆地区成为对外开放的前沿阵地、边疆地区依靠连通内外的区域优势，推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成为“一带一路”倡议沿线国家的通用语言，有效促进中文进入沿线国家教育体系中，成为主要国家外语教育语种之一。因此，要让贫困地区的少数民族也能享受到国家通用语言普及带来的“红利”，从而不断推进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走向国际化、成为国际性语言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
激发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学习热情。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内容和有效路径，将书法、诗词、经典诵读等中华传统文化纳入教育体系，进而巩固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长效机制。近年来，语言作为人力资本的经济价值日益凸显，新疆南疆地区积极开展农民夜校、国家通用语言的培训，在提高劳动者国家通用语言水平的同时，为拓展就业渠道和获取人才资源市场主动权增加优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获取科学文化的重要资源，帮助当地居民通过网络信息优化自身知识结构并追加自身社会价值，促进当地居民外出求学、务工、经商，增强低收入人口的内生发展动力。这些促进各族群众从“要我学”到“我要学”的意识转变，激发中华民族共同体成员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学习热情。
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使用取样调查情况
为了解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与普及现状，课题组使用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随机从南疆某高校正在参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集中学习培训的279名预科生中抽取126名被试开展问卷调查，问卷有效率为100%。126名被试中有109名来自农村，17名来自城镇。其中，男生67名，女生59名。被试来自3个民族，122名维吾尔族，3名柯尔克孜族，1名哈萨克族。课题组随机抽取40名被试进行访谈，对高校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成效进行了分析，反映出当前高校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视域下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还存在着一些薄弱环节。
一是基础教育仍需进一步提高。由被试开始系统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时间调查结果可见，幼儿园时期开始学习的人数占比5.6%，小学时期开始学习的人数占比54%，从中学开始学习的人数占比超过1/3，从大学才开始系统学习国家通用语言的有9人，占比7.1%。通过访谈发现，来自南疆三地州的部分学生从高中时期开始接受关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教学，课程安排为一天两小时左右，教师授课语言以少数民族语言为主要载体。除此之外，多数学生接触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时间较晚，来自和田、喀什、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地区农村的大部分学生从高中才开始系统接受国家通用语言学习，使用国家通用语言的应试能力较差。
二是国家通用语言使用环境有待完善。课题组根据访谈情况了解到，南疆农村地区2005年以后出生的人口在幼儿时期能够接触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比例很小，一方面，由于家庭内部成员之间几乎完全不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交流；另一方面，由于外部语言环境，基础教育中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缺失成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普及的阻碍因素。被试父母能够熟练使用国家通用语言进行交流的仅占1.6%，会说简单口语的占比50%，“基本听不懂国家通用语言”和“完全不懂国家通用语言”的占比48.4%，比例接近被试样本的一半。使用者在与家人、朋友交流时，受到对方国家通用语言水平有限等因素的影响，多采用本民族的语言，故而在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交流时思维转换及理解较为迟缓。
三是语言技能有待于加强。根据问卷中技能水平自评情况的数据，被试的听力和口语技能水平略高，阅读在4项技能中相对较弱，这与预科学生的基础语言知识储备量和语言接受环境相对落后密切相关。除此之外，声母、韵母、声调等基础性知识的学习欠缺，造成识字不清、发音不准、词意句意不理解等诸多困难，从而影响自主学习内生动力的激发。结合被试对提升技能期望的数据进行排序：口语表达>阅读理解>书写技能>听力水平。由此可以看出，除口语表达外，被试对于阅读理解能力需求较大，这一方面源于应试要求，另一方面源于被试对增加知识储备量的期望。
新时代高质量全面推进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和普及推广效能
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坚持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主体地位。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前提，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应有之义。结合调查问卷和访谈结果，南疆三地州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率低的原因，一方面，由于汉族人口数量较少，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使用环境不佳；另一方面，由于个人的语言观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环境的影响。因此，民族地区应进一步明确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法律地位，逐步提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行政、教育、医疗等公共场所的使用率，尤其要重点发挥村镇、社区、街道等基层组织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关键性作用，营造良好的国家通用语言使用氛围；培养当地少数民族群众说普通话、使用规范汉字的习惯和风尚，突出强调电视广播、数字媒体、公共服务窗口的示范作用，促进社会各界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规范化。
以文化润疆工程为主体，增强文化认同。文化润疆工程是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的深层谋划，更是对新疆各族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精准回应。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是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其推广与普及是承载文化润疆工程从顶层到基层、从宏观到微观具体实施的基础。首先，要完善中华文化宣传体系，充分发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基础性工程建设中的宣传作用，提升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公共文化领域的服务水平和辐射力度。其次，要推动文化创新与交融，深入开展新疆与内地在书法、诗歌、戏曲、书籍、剪纸、文创、美术、饮食等方面的文化交流活动，持续举办“新疆文化进内地”和“中华文化进天山”等活动，借助文化交流平台，丰富人民群众精神世界，着力筑牢文化认同的社会基础。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马兴瑞指出：要抓实文化润疆项目建设，打造一批正确反映新疆历史、具有中华文化底蕴、彰显优秀民族文化的精品力作，不断丰富各民族群众精神文化生活。开展文化润疆工程，在讲好新疆各族文化的同时，也要讲好中华文化，采取日常化、生活化的方式，从当地群众喜闻乐见的文艺作品入手，让新疆文化融入中华文化，让群众深切感知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中华文化的浸润与熏陶。
以基础教育为核心，巩固国家通用语言教育的长效机制。结合当前南疆地区基础教育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教育体系中有待于加强的现状，可以采取以下措施：一是重构各民族居住格局和社区分布，相互嵌入式居住格局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与普及正向关联，嵌入式居住程度越高，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接受度也越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使用率也会越来越高。二是嵌入式编班合校，提高学生学习与运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水平和能力，在日常开展的各类语言文字比赛活动中，营造学生运用国家通用语言的良好环境。三是强化教师队伍建设。应着重实施“培养本土化实用型人才”工程，以“智志双扶”为目标，落实“一村一幼”学龄前儿童入学措施，通过“大手拉小手”活动，提高学前儿童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水平与运用能力。
以乡村振兴为导向，巩固语言扶贫脱贫攻坚成效。脱贫攻坚旨在通过精准扶贫改变农村贫困面貌，乡村振兴的目标在于实现农村生产生活的现代化。根据国家战略部署，“十四五”时期是脱贫攻坚成效巩固时期，也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时期，语言扶贫是实现脱贫的重要推手，在以乡村振兴为导向的基础上，巩固语言扶贫脱贫成效将是未来一段时期内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重要工作。在乡村振兴阶段，仍然要巩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主体地位，要坚持因地制宜和因时而变的原则开展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一方面，要充分发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人力资源、经济资源的积极作用。国家实施对口援疆政策以来，南疆农村地区富余青年劳动力，通过接受岗前的国家通用语言培训，进入当地企业，实现就地就业的同时获得较为稳定的收入，为乡村振兴提供大量年轻劳动力。[10]另一方面，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文化资源、旅游资源，帮助当地开发旅游业、文创产业，带动当地旅游业的发展，为乡村振兴事业助力添翼。以喀什地区为例，近几年已成功举办“喀什市阿瓦提乡桃花节”“莎车县樱桃节”“伯什克然木乡石榴节”等丰富多彩的文娱活动，促进经济效益的同时，帮助群众发家致富，进一步巩固拓展了语言扶贫成效。
总之，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普及是各族群众共同意志的体现，也是国家认同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实现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主要路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增强各族群众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情感认同、促进自身事业发展、激发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学习热情提供了内在动力。未来，针对南疆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现状，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各地区政府应进一步明确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优先地位；以文化润疆工程为主体，着力筑牢文化认同的社会基础；以基础教育为核心，巩固国家通用语言教育长效机制；以乡村振兴为导向，促进南疆地区经济效益发挥，巩固拓展语言扶贫脱贫成效。目前，社会各界正凝心聚力迎接党的二十大，国家语言事业发展必将迎来新的历史机遇。我们应针对重点地区、重点人群如何开发与时俱进的智能化、信息化、网络化的普及方式，立足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让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高质量普及推广实现良性循环，将二者互动效应发挥至最大化。
（作者郑燕系喀什大学中国语言学院教授，王瑞雪系喀什大学中国语言学院硕士研究生）（《中国民族教育》2022年第10期）
作者：郑燕 王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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